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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引用自網路)

「母親」,這個角色受世人景仰、讚美。提到「母親」,大多是正面的評價,到哪裡都是。也正因如此,我拿起了這本書——《靜子》。書腰上聳動的明體,印上:「給我從未愛過的母親:『對不起,謝謝你』!」

世上總有一些人永遠得不到母愛,甚至在自己母親某種程度的虐待下成長,這樣的孩子與母親會有一定的隔閡與距離,有時候會想要逃避因為想到那些不堪。我覺得這本書很適合這種人閱讀,會非常有療癒性效果。因為作者洋子在書中公然直白地寫道自己曾經長期討厭母親,因為母親為人虛榮、下流、冷酷,又曾經對自己施加了身體、心裡兩方面的虐待。

該怎麼說呢,這本書顛覆我們對母子親情溫馨平和的既有感官,而是建立在作者與她的母親之間的憎恨、懼怕下的產物。俗語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然而這本書為什麼是以這樣的立場去撰寫呢?作者的媽媽又是一位怎樣的女人,讓自己的孩子可以寫出一本書,一本解釋為什麼討厭她的書?心裡有許多問號,決定細細讀完。

全書背景在日本昭和時期,用時空跳躍的手法描寫作者洋子從小到大和母親靜子之間的關係與矛盾,用一些寫實的故事透露出母親的不合理以及自己內心的糾葛。

母親有七個孩子,卻在戰亂時代死了三個,其中有一個是作者的哥哥,也是母親最疼愛的小孩。也是因為他去世後導致母親性情大變,不再柔情,而是用一些激烈、近乎不合理的模式對待作者。

作者在這樣的環境下硬是長大成人了,她對她的母親只有一股責任感存在,而不是愛,她這麼深信著,甚至用錢拋棄了母親,直到母親罹患了癌症併發失智。

母親常常會忘記許多事,甚至她聽到那位曾經最愛、已經過世兒子的名字,還會憨傻地問:「什麼?那是誰啊?」這讓作者無法接受,難道這樣的失智已經掩蓋了喪子之痛的悲傷嗎?

然而,母親的失智也讓作者洋子意外地重溫母親的溫柔與愛,她變得非常慈祥,甚至對洋子噓寒問暖,洋子突然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看待這份遲了半個世紀的母愛。我想這種感覺大概是有些燙、有些陌生卻又讓人很難抗拒吧!

漸漸的,母親的生命也隨著這本書的尾聲告一段落,享年九十三歲。作者直到最後還是非常認同自己討厭母親,但是不難從字裡行間中看出她有多麼放不下母親。

我覺得這本書最精彩的地方除了作者與母親之間的情感糾葛,動人又讓讀者鼻酸外,還有另一個非常引人入勝的點——作者洋子自己也罹患了失智症,在撰寫這本書的時候,以至於讀者可以輕易在這本書的後半段發現文筆已經受到干擾,一句同樣的話會不斷地出現在相去不遠的頁數裡。最後,六十九歲的作者向已故的母親說道:「我也快去了,謝謝!我也馬上去。」而日語的「謝謝」等同於英文的I love you。之後,作者離世了,享年七十二歲,緊跟在她的母親去世後四年。

闔上這本書會有一些情緒竄入腦袋,那不只是情感的導入,更是一些人性的刻畫,太鮮明、太赤裸。若一定要替這本書下什麼結語的話,我想沒有別的,就是:我們都知道「恨」是由很多「愛」組成的,但是看完這本書我突然瞭解原來「恨」跟「愛」根本就是同一種情緒載體,毫無差別。


編輯@陳思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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